今天是星期日,我有早起的習慣。起來后寫了一篇反思,寫到八點半,孩子睡得沒有動靜,我就去叫孩子起床。
孩子側(cè)睡著,他的手在頭側(cè)。我忽然看見被子里有亮光漏了出來。心里一驚:不好,他在玩手機。但我沒有生氣,只是走過去,把手機拿了過來。手機發(fā)燙,這說明他玩的時間不短了。
之所以給他手機,是因為這個學期疫情,要上網(wǎng)課。我正好有一個手機,內(nèi)存不夠不用了,就給他學網(wǎng)課,方便一點,結果就變成了這樣。
我忽然想起來,有一天晚上睡覺前,他背對著我們,在我床邊鬼鬼祟祟地做事情。他母親問他干什么,后來一看,原來他在那兒將手機的耳機線藏在衣服里。當時我們也沒有多想,讓他睡了,看來事情已經(jīng)不止一次了。
我腦子飛速地運轉(zhuǎn):怎么辦?發(fā)火嗎?發(fā)到什么程度?是罵還是打?不發(fā)火嗎?那又怎么做?講道理?講什么樣的道理?講手機的危害?能不能產(chǎn)生實質(zhì)性效果?
我沒有采取任何措施,只是保持平靜,用足夠威嚴的聲音讓他過來。
我很嚴肅地讓他坐在我的對面。
我問了幾個問題,因為我要搞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。
經(jīng)過詢問,知道了他是用手機看抖音,今天是七點半開始玩的,而且這個事情他已經(jīng)干過一個星期,每當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玩。
了解完情況,我決定不用武力的方式,也不發(fā)脾氣。
我提了幾個問題讓他思考。
“你看了一個半小時,收獲了什么?”
“開心。”
“有充實的感覺嗎?”
他歪著頭想了想,“好像沒有。”
我打開我的反思筆記對他說:“我是七點半起的,你來看看我做了什么?”
他伸頭過來看,看見我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,伸了一下舌頭。
“一頁紙以500字計算,爸爸寫了兩頁,有1000個字,也就是說,爸爸的一個小時和你的一個小時,價值不一樣。我很充實,寫下的都是我的思考,可是你只得到了開心。”聽了我的話,他若有所思。
“如果這個事情沒有被我發(fā)現(xiàn),那你想一下,你一直這樣玩下去,會有什么結果?”
“不知道!”他答得很干脆。
我看了看他的眼睛,有點浮腫:“如果長期玩下去,你就得繼承我一樣東西。”
“什么東西?”他很好奇。
我指了指自己的眼鏡:“近視眼。”他笑了。
“同時也要繼承你媽媽的一樣東西。”
“什么?”他又笑。
“失眠,你媽睡眠質(zhì)量很差,你如果長期熬夜玩,就會變成這樣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聲。
我知道事情到這一步不算完,因為人如果沒有制度控制的話,只要他有手機,是一定控制不了自己的。必須斬斷可能性。
“以后睡覺前手機必須上交,同時如果下一次再發(fā)現(xiàn)有類似行為,打屁股。”
“嗯。”他重重答應了一聲。
今天這件事,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處理,但我使用了身教重于言教的策略,讓他看到,同樣的時間,我的收獲和他的不一樣;用了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的策略,讓他知道玩手機的危害,近視眼和失眠;用了制度,斬斷了發(fā)生類似事故的可能性。同時提前告知,如果再犯,要被處罰。
下午我問他如果早上我打了他,他什么感受,他說如果被打,不服氣。
我心里好笑,這就是人性,他犯了錯,你打他他還是不服,說明暴力手段其實是不能讓一個人真正改變的。
我又問他看了我的筆記的感受,他說了個詞我沒有想到,“崇拜。”他說。
教育孩子,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會犯各種錯,每一種錯都有價值,都是很好的教育資源,作為家長,要正確用好這些資源,方能讓孩子得到真正成長。
換個角度想,一個孩子如果從不犯錯,真的是一件好事?